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凛冬将至(1 / 1)

下午的两节课,是一场漫长的、不见血的凌迟。

阳光像融化的金箔,懒洋洋地洒在课桌上,却照不进温然心底半分。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课声,同学间窃窃的私语,一切都隔着一层厚重的、湿冷的浓雾,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。

她的魂,早就被勾走了。

眼前反复闪现的,是那个阴暗角落里,他冰冷又带着薄怒的眼,是他撬开她齿关、带着血腥味掠夺的吻,是她像块破布般被他按在墙上、予取予求的画面。

唇瓣上,那被粗暴啃噬过的刺痛感还未消退,微微的肿胀成了他侵犯过的、最羞耻的烙印。她下意识地用舌尖轻抵,那丝铁锈般的血味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——那不是噩梦。

身上的白衬衫,纵使在午休时躲在洗手间里拼命抚平,那被他大手攥出来的、深刻入骨的褶皱,依旧像一道道狰狞的疤,无声地叫嚣着她曾经历过的屈辱。

她不敢抬头,像只惊弓之鸟,生怕被任何人窥见她此刻的狼狈。尤其是林晓晓,那份不加掩饰的担忧,像探照灯一样落在她身上,让她无所遁形。

“叮铃铃——”

解脱的号角终于吹响。温然几乎是弹射般地开始收拾东西,只想立刻逃离这片让她快要溺毙的空气。

“温然。”

林晓晓的声音,像一根线,倏地将她绷紧。

她僵硬地转身。

“我……我送你回家吧?”林晓晓的眼神写满了试探与不安。她的目光,最终还是落在了温然那欲盖弥彰的唇上。那不自然的红肿,以及一道细小的、结了血痂的破口,在夕阳的余晖下,刺眼得像一道鞭痕。

林晓晓的心,一瞬间沉到了谷底。

温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心里警铃大作,慌乱地用手背蹭了蹭唇,声音含糊不清:“不……不用了晓晓,我、我还有点事……”

“你的嘴……”林晓晓的眉头拧成了死结,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颤抖与愤怒,“是他,对不对?”

“不是!真的不是!”温然几乎是尖叫着打断她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扭曲的笑,“我自己不小心磕的!你快走吧,公交车要不等你了!”

她怎么敢说?那份被按在墙上、被当成玩物般亲吻揉搓的屈辱,怎么能说得出口?她宁愿这秘密烂在肚子里,也不想让自己最后的、可怜的体面,在朋友面前被剥得一干二净。

林晓晓看着她惨白的脸,看着她眼底深处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,心疼得像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。她知道她在说谎,那拙劣的谎言下,是何等不堪的真相。可她又能做什么?冲上去和那个魔鬼拼命吗?

最终,所有质问都化为一声沙哑的叹息:“……那你,自己小心。有事……一定要告诉我。”

“嗯。”温然胡乱应着,狼狈地避开她的视线。

林晓晓一步三回头地走了,背影沉重得像灌了铅。

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,温然才像虚脱一般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然后,她背上书包,深吸一口气,像是奔赴刑场的死囚,迈开沉重的、不受控制的双腿,走向那个烙印着她耻辱的角落。

他果然在。

厉行舟斜倚着墙,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而诡谲。他换下了刻板的校服,身上是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真丝衬衫,领口的纽扣随意解开了两颗,露出小片线条利落的蜜色胸膛,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的、野兽伺机而动的危险气息。

看见她,他缓缓直起身,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。

他没说话,只是伸出手臂,像宣告所有权一般,极其自然地、不容抗拒地,揽住了她纤细的腰,将她整个人都带进自己强势的气场里。

温然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,残存的意志叫嚣着要挣扎,可甫一接触到他眼底那抹冷冽的警告,她便熄了火,彻底放弃。

她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
任由他搂着,走向路边那辆线条流畅如黑豹的跑车。车门打开,她被他半抱半推地塞进了副驾,那力道,不带一丝怜惜。

跑车无声地滑出校园,汇入傍晚金红色的车流。车厢里,高级皮革与他身上那股雪松冷香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她牢牢困住。她一路失语,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,不知自己将被这魔鬼,带往哪个地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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